“那当然可以办得到,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做这样没有把握的寻求。和尚们多半是假慈悲,老奸巨猾的不少;你若有意去求,若是有人知道你的来历,冒充你父亲,教你养他一辈子,那你不就上了当?幼年的事你准记得清楚吗?”
“我怎么不记得?谁能瞒我?我的凭证老带在身边,谁能瞒得过我?”她说时拿出她几年来常在身边的两截带指甲的指头来,接着又说:“这就是凭证。”
“你若是非去找他不可,我想你一定会过那漂泊的生活,万一又遇见危险,后悔就晚了。现在的世界乱得很,何苦自己去找烦恼?”
“乱吗?你、我都见过乱,也尝过乱的滋味,那倒没有什么,我的穷苦生活比你多过几年,我受得了,你也许忘记了。你现在的地位不同,所以不这样想。假若你同我换一换生活,你也许也会想去找你那耳聋的祖父罢。”她没有回答什么,嘴里漫应着:“唔,唔。”随即站起来,说:“我们睡去吧,不早了。明天一早起来看旭日,好不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