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娘只看到那一头乌黑油亮的秀发,竟真如四娘所说,看不到半根白发。照说阮姨奶奶也已经快六十岁了吧,真是奇怪。
九娘只觉得清辉玉臂寒,心想难怪太后娘娘当年要派宦官来行刑,若是普通男子,恐怕路都走不动了,哪里还忍心掌她的嘴呢。
老夫人停了一停,缓缓在罗汉榻上坐定,摒退了闲杂人等,叹了口气道:“几十年不见,眉娘还是这般风华绝代。”
镜台前的女子放下玉梳,站起身,很随意地转了过来:“眉娘不过东施效颦罢了。”
她声音暗哑,有金铁之声:“我被困在此地,生不如死。若要来取我性命,倒也正合我意。”
九娘看着眼前的阮姨奶奶,就想起阮玉郎的风姿,两人面容并不相似,可这似笑非笑,似有意又无意的色诱却如出一辙,可谓面旋落花风荡漾。
阮姨奶奶的眼波温柔如春水,轻掠过六娘和九娘的面容,再看向老夫人,忽然就笑了起来。六娘和九娘竟都情不自禁心神一荡。四娘说得没错,她眉眼分得太开,嘴略大,唇稍厚,可这一笑,真是花动一山春色,让人不知南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