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让他准时去练琴,我答应偶尔拍一点小视频给他,也省得他每天晚到十分钟。“迟到可不太好。”我是这么劝他的。
再后来,我们成了同桌。
上课,跳舞,秦浩。我以为高中就要这样过去了。但我错得离谱。命运的齿轮才刚刚开始转动。
你根本没办法知道自己的整个人生都是由哪一个瞬间决定的,那之前的也是,那之后的也是。常常只有在那个瞬间过去之后,你偶然想起来才会意识到,原来命运的道路早就写得清楚明晰。而接受这一切又是另一码事了。
事后回想起来,最后听到合拍的声音,是一滴水。
高一的夏天,我照常坐在靠窗的位置,下午第一节课的阳光从梧桐叶子里漏下来沾到桌角上,蝉鸣被隔音玻璃降低到刚刚能听见,笔尖在纸上摩擦的声音带着我惯有的节奏,教室里有咳嗽、哈欠、轻声细语的讲话声……老师正在讲正态分布曲线的沿纵轴对称性。
那滴水声是从秦浩桌上传来的,他坐在我的右边,用手臂撑着下巴打瞌睡,口水滴在数学书上。那声音不清脆也不厚重,“啪”的一声就闷闷地砸在纸页上。
我忍住笑意想把他叫醒,数学老师比我先一步走过来—秦浩惊醒地站了起来。
没有椅子挪动的声音。老师的嘴快速地开合,看上去好像在说话,一些视线汇聚过来,有人咧开嘴做出大笑的表情。没有说话声和笑声。